德语词汇的时间和空间因素

时间和空间因素是普通语言学的基本概念，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。本文试图通过德语语言发展层面上对此进行阐述，以提供一种方法论的借鉴。时间因素的讨论以德语发展语义变化类型为依据，空间因素的说明则以标准德语与德语方言阿勒曼语对比为论据。以索绪尔的共时研究法和历时研究法为理论依据，对德语词汇进行研究。
　　关键词：时间；空间；德语词汇；共时与历时

　　一、历时研究法与共时研究法
　　语言的产生、发展、演变和使用与时间、空间、社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。说一个词是古词、新词，那是从时间方面而言的。说一个词是借词、标准德语、德语各地方言，则是从空间方面而言。语言的变化最突出地反映在语义的变化上，各个语言的语义更新和演变都表现得格外活跃。
　　索绪尔的结构理论为语言研究提供了两个视角：以时间为轴线，产生了历时研究方法；以空间为轴线，产生了共时研究方法。前者为动态后者为静态。本文所要讨论的是词的时间因素和空间因素，按照历时研究法和共时研究方法进行探究。

　　二、时间因素
　　语言是历史文化的载体。从古至今，人类历时社会的政治制度、经济体制、生产方式以及语言群体的观念、认识水平都经历着不同的变化，他们在不同时代所使用的词汇各有差异。词汇依语言群体的需求而产生、发展，语言群体的需求发生变化，词汇也随之发生变化。
　　“德语”（Deutsch）是从拉丁语形容词“theodiskus”或“theotiskus”派生出来的，而这两个形容词又是从拉丁语的名词“thiuda”派生出来。8 世纪时，这个词第一次被用来表示日耳曼人的语言，以示同拉丁语的区别。
　　德语在发展过程中，经历了三个重要的阶段，即：古高地德语；中古高地德语；新高地德语。
　　德国的文学语言就是从高地德语演变而来的。这里所说的高与低是指德国地势而言。古高地德语词汇的变化主要表现在出现了冠词和人称代词。受拉丁语影响，开始出现从句，动词日趋简单，使德语逐渐从古日耳曼语中分化出来。
　　中古德语时期，德国处于封建制度时期，骑士阶层的出现产生了辉煌的骑士文化和宫廷文化，法语宫廷词汇扩充了德语，例如dancer—tanzen，出现了尊称Sie.13世纪，宫廷里用尊称Ihr代替了du（你）。
　　到了早期近代德语时期，即1350年到1650年间，宫廷和教皇的权力斗争削弱了双方的力量，工业进步，经济繁荣，大批城市和新兴社会阶层出现，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之后，《圣经》翻译成德语。新文化运动，战争和新兴的贸易关系扩大了德语词汇，其主要来源有拉丁语和希腊语的学术名词：Philosophie；路德语言：Freiereifer，Herzenslust.；土耳其战争期间来自匈牙利的借用词：Kutsche；外国商品带来的新词汇：Zitrone，Orange.
　　1650年以后，启蒙运动和狂飙突进运动的兴起，城市平民阶层成为这一时代的文化代表，德意志帝国的诞生加快了德语标准化的步伐。各地方言构成同义词被收入德语词典，如：Kraut/Kohl，Schreiner/Tischer。创造并运用大量比喻动词：brüllen，fressen。同时各个领域的专业语言进入到日常生活语言中：哲学词汇：Bedeutung，Begriff；政治词汇：Menschlichkeit。
　　从时间的即历史的角度看，词往往是处在动态的变化过程中。其中，词义变化的情形比较复杂，根据雅柯布森（2001）在变量中寻找不变量的思想，可以把词义的变化大致归纳为四个类型：词义变宽，词义变窄，词义变褒，词义变贬，以及另外三种演变结果，即词生新义，易名和借代词。
　　（一）词义变宽。词义变宽指词的意义从具体到一般。有些词在语言交际中扩大了语义外延，由原来的特指便成了泛指。例如，德语中的“Frau”在中世纪只是贵族妇女的指称，而它现在泛指所有女性；fertig原来只表示整装待发，现在既表示完成，又表示准备完毕，例如：bezugsfertig，backfertig。
　　（二）词义变窄。词义变窄是词义变宽的反面，词义由原来比较一般演变为比较具体。外延变小。德语的“Hochzeit”在中世纪泛指节日，现在只表示婚礼。
　　（三）词义变褒。有些贬义词随着人们认识或者使用情况发生变化，产生了积极的含义。如Marschall过去是指喂牲口额兵役，现在指带兵打仗的“元帅”；Mut在古代表示“愤怒”，“激动”，而现在表示“勇气”，“胆量”；Minister从以前的社会地位卑贱的“侍者”演变为国家政府部门的“部长”。
　　（四）词义变贬。词义变贬指词义由中性、褒义变成贬义。词义变贬是词义变褒的反面。比如，wip在中世纪为中性词，现在是对妇女的不礼貌指称；Spieβbürger在中世纪表示武装市民，现在演变成“小市民”。
　　除了以上四种情况外，演变结果还有以下三类：
　　1.词生新义：这是指词的外壳不变，而原义被新的词义所替代。如“kriegen”过去是指打仗，现在更多地被用来表示“得到”某物。
　　2.易名：易名是词的内涵没有变化，但外壳变了以新代旧。如Abendland—Europa，Reich der Mitte—China。这些名词使用是以历史为背景，他们之间不能完全等同。
　　3.借代词：不同语言群体的交流带来了语言的互借互用，这类词可以分为：直接借用的外来语：例如英语的hardware，computer，法语的orange，parfum被直接用于德语交际，连读音都没有改变。还有一类是间接借用的外来语：telephone在德语中是Telefon，英语的center在德语中是Zentrum。德语中同样有汉语借词：Kungfu（功夫），Mandarin（清朝官吏）。
　　实际上，词义变化的过程可能相当复杂，有时候一个词可能先后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变化类型，有时候一个词的发展过程甚至至今也不明了。 
　　三、空间因素
　　时间与空间是联系在一起的。考虑德语词的使用，也可以从空间角度考虑。从时间轴线的某一点截开，用静止的眼光去分析在这一横截面上词汇的语义和相互关系。使用共时研究法研究词的单个词义，词间关系和词汇的系统性，但在这里只取其中的静态特点，从空间角度去研究。
　　所谓空间角度，指从德语使用的地域来考虑。比如说施瓦本语和巴伐利亚方言，它们是同一语言的两种方言，各自内部又有一些方言。德语按照空间因素可以有以下几种分类：
　　（一）按高低来分类
　　德语分为高地德语（Hochdeutsch）和低地德语（Plattdeutsch）。高地德语是共同语，它采用了低地德语的某些发音规则，低地德语听上去更像英语和荷兰语。通用的书面语以高地德语为准。各方言之间的差异很大。高地德语和低地德语的语言分界线大致从德国西北部的亚琛起，向东经过莱茵河畔的本拉特、卡塞尔、马格德堡直到奥得河畔的浮斯腾堡，这条线以南是高地德语，以北是低地德语。
　　高地德语是西日耳曼语，主要通用于德国、奥地利、列支敦士登、瑞士和卢森堡，也用于一些临近的地区，是现代德语的主体。高地指阿尔卑斯山和临近的德国南部山区，在瑞士和卢森堡，“高地德语”一词特指标准德语。
　　（二）三大体系
　　东低地德语，包括柏林、梅伦堡等地区所使用的东、西普鲁士德语都是东低地德语的一种。
　　低地萨克森语（Niedersaechsisch），如北美宾夕法尼亚州的德裔群体所使用的门诺低地德语，不来梅、杜塞尔多夫等地使用的北莱因-威斯特法伦州、下萨克森州、石勒苏益格-荷尔施泰因州绝大多数城市、以及荷兰东南部很多省的一部分。
　　低地法兰克语（Niederfraenkisch），包括标准荷兰语、比利时的弗莱芒语，实质上荷兰语也是一种低地德语，只不过因为政治因素被独立称为荷兰语。一般语言学家认为低地德语是一些独立的语言，而不是德语的一些方言。低地德语在过去的一个世纪内受到标准德语的冲击很大。今天在德国北部地区仍广泛使用低地德语。低地德语保存了日耳曼语族中一些比较原始的成分，它们与荷兰语和古英语的共同点比同各类高地德语之间更接近。
　　（三）瑞士德语
　　一般语言学家认为瑞士德语是德语的一个方言，它与施瓦本方言（Schwbisch）比较接近。但瑞士德语的发音与标准德语的发音相差悬殊，以至于一般德国人听不懂。瑞士德语的正体法与标准德语的完全一致，虽然在瑞士也有人利用瑞士德语的发音来书写，但这种书写方式不被正式承认。
　　就德语语域的语言学角度而言，在众多的德语方言变体中，只有当一种变体语言成为了某个区域的标准语言后，才可以被视为一种独立的语言。而实际情况是，在阿勒曼尼语区，高地德语，也就是标准德语才是普遍被使用的标准语言，只有在少数地区，阿勒曼尼语有成为标准语言的倾向。从长远上看，该语种更有可能成为一种“文化方言”。其语言特点是：
　　1.指小词缀使用非常平凡。标准德语里通常所指的是-chen，-lein后缀，如Brtchen，Frulein在阿语的北部和东部语区，通常使用后缀-le。而在南部，-li使用的比较多：Husle-Hüüsle für Huschen小房子，Kendle-Chindli für Kindlein小孩
　　2.sein的动词变位。低地施瓦本语：
　　I ben（ich bin）-Du bisch（du bist）-Er isch（er ist）-Mir send（wir sind）-Ihr send（ihr seid）-Dui send（sie sind）
　　西瑞士德语：Ig bi，Du bisch，r isch，Mir sy，Dihr syt，Si sy.命令式：Bis！
　　3.发音方面的区别
　　低地阿语和高地阿语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对于在元音-e-，-i-，--，--，-ü-后的ch的发音，对于前者，发音和Becher中一样；后者则发成Bach中ch。
　　例句：
　　Hochdeutsch（标准德语）：Mutter：Warst du auf dem Markt einkaufen？（妈妈：你去市场买东西了？）
　　Südbadisch（南巴登语）：D`Müder：Bisch uff'm Mrt go iigchaufe gsi？
　　四、结语
　　词汇的变化往往与一定的时间和空间有关，随着历史的发展，社会背景的变迁，词汇的意义会发生变化，而在不同的区域，由于历史因素，地理位置和文化习俗的不同，同一种语言的词汇也不尽相同，只有掌握了可能影响词汇的因素，我们才能溯其本源，更好地理解词汇的含义，更好地掌握这门语言。（作者单位：武汉大学）